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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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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折磨著大腦,睡的不踏實。

奇怪紛沓的夢裏,現實發生的和那些臆測的畫面交替出現。

一會兒是袁楊帶給他看的報紙,上面是一篇占據半幅版面的新聞報道。八卦小報,發行量不行,可是品位低下,向來喜歡掘隱私發狗血。

郭XX案子的連續跟蹤報道,內容攸關他最愛的女人。

記者挖到了顧崢那裏,那個男人惡意的血口噴人加油添醋。

是啊,他怎麽可能說殷虹半個好字呢?那麽齷齪的人渣……

顧崢那副小人的嘴臉幾乎活脫脫的立體浮現,唾沫橫飛。

那個女人把我們顧家書香門第的臉面都丟盡了,說她做什麽壞事我都相信。當年背著老爺子在外面偷人,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你說那個貪官啊?活該!這樣的人渣就該槍斃!那些行賄的人也該重判,十年八年都不夠!其實記者我跟你說,那個女人十之八-九跟貪官有不正當的男女關系,要不就能被調查了?你們有個詞兒叫什麽……性賄賂!對,就這個!她是鐵公雞,把錢看的比命還重……

你得繼續挖掘啊,深度挖掘。肯定還有料可爆。那個女人新找了個姘頭,估計是看貪官這顆大樹靠不住了。那小子是個殘疾人,只剩一條胳膊了……

這件事情不能再發展下去了,影響太壞。你得讓殷虹跟顧崢坐下來談談,別讓他再胡說八道。

這是袁楊語重心長的建議。

放心。你們不方便我方便,老子現在就是一小老百姓。我去找那個胡說八道的報社記者,再特麽胡咧咧造我兄弟的謠我整死他。

這是謝詠臻搭著他肩膀大著舌頭講的話。

迷迷糊糊的翻個身,倪群覺得枕巾都濕了,潮唧唧的很離譜。

做夢呢,不怕。做夢掉眼淚不掉價,更不怕被袁隊訓。

那些是他兄弟啊,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這樣的關頭,他們沒人勸他跟殷虹分的,因為他們懂得他,懂得他有多認真多舍不得。

兵王,老子是沒進過你們飛鷹,可是我-操,出了事就這麽窩囊的放棄,不該是咱當兵的風格吧?她說分就分啦?你得去爭取,明白不?

這是徐巖那小子以專業人士的嘴臉吭哧出的結論。

四個人,不對,後來大偉也加入了。五個老爺們兒,喝的醉醺醺的,六瓶白酒,兩箱子啤酒,到最後連鐵打的酒缸袁楊都吐了。

夢裏又變成殷虹俏生生的笑臉,大眼睛水汪汪的,眨啊眨的,把他骨頭都眨酥了。

倪群,我知道,他們是你兄弟,他們是你的福分。

是啊,福分,誰這輩子會比他更幸福,擁有這麽大的福分?

不離不棄,鐵磁鐵磁的交情。

倪群,嫂子跟你說,殷虹是真心疼你愛你的。再怎麽老練偽裝,人的眼睛會洩密騙不了人,她看你的時候那種感覺,呵,我說不清楚,可是你得信嫂子,嫂子是過來人,不會出於安慰而騙你。

腦子轟轟的響,到最後只剩下那天郭穎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要好好珍惜,別輕易放棄,遇事三思而後行,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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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還有三板斧呢,想他倪群堂正一現代化頂級軍事大隊退役的理論實操相結合的絕佳人才,能這麽輕易被一個小女人給打退堂鼓了?笑話!

倪群那股夠二的勁頭覆發了,一夜酒醒,那些婆媽的悲戚眼淚都給收拾打包塞床底下了,對著鏡子咬牙發誓要在兩天內攻克三九六山頭樣的重新拿下他女人!

該上班上班,連老鄭都看不出他樂呵呵的有什麽不妥。

只是下午一到下班的點,倪小子立馬堅定的脫了制服溜得比兔子還快。聲稱自己這兩天有要事,加班得等下周。

老鄭也想讓他松口氣散散心,順便把殷虹的事兒翻過去,加上手頭的工作確實也沒前段時間那麽忙了,樂得順水推舟的也就做了人情。

只是誰都沒想到,竟然一晚上過去,就出了大事。

倪群被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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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虹坐在袁楊的辦公室,眼睛紅腫:“袁局,我不敢報案,我這會兒是出於私人求助來找你的。我怕顧崢狗急跳墻,傷害倪群。他們之間有過節,都是因為我……”咬了咬下唇,殷虹收起自怨自艾的情緒:“顧崢要錢,我無所謂,就是都給他也行。我是信不過那個人的人品,我擔心他一邊等我打款一邊又對倪群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創傷——袁局,你別這麽沈痛的表情行嗎?我看著害怕。”

袁楊捂住半邊臉,借著點火抽煙的動作掩飾自己要爆粗口的沖動。

他媽的倪群這小子搞什麽貓膩?!

沈痛?他會認為這個漏洞百出的綁架勒索案會傷害到倪群?進而開始提前哀悼?

老天!

要知道就算倪群只剩一只手,想綁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別說顧崢那種連拳腳功夫都沒有的普通老百姓,就算受過一定訓練的壯漢,三兩個都別想近身。

離隊前那兩個月,飛鷹大隊格鬥特級教練趙全把所有看家本領都教給那小子了。

專業反恐,特戰隊員,近身搏鬥,遇事冷靜的超強心理素質……

袁楊很果斷的在心裏下了結論。

如果倪群真的被顧崢這種人綁架了,進而毆打重創,那麽他可以直接去死了,死了都是丟人的白死。不對,是可以直接去吃-屎了……

“你先別急著給顧崢打錢。”看著殷虹的驚愕,袁楊有條不紊的一一安排:“今天下班前,如果倪群還沒出現,我負責幫你把人找回來,完好無損。”

“可是,”殷虹很明顯跟不上他的思路,手指緊張的絞著衣襟,結結巴巴的:“可是倪群確實在顧崢手上。我手機錄了音,你剛才沒聽仔細嗎?”顧崢踢了倪群一腳,那聲痛苦的呻-吟幾乎是化成了實質,一刀紮在她心尖上了。

袁楊拒絕了她重新遞過來的手機,並且忽略了她對自己專業的質疑:“如果你是私人求助,如果你信我,等等好嗎?”

殷虹要哭了,憤憤的抹著眼睛:“我信你,可是分明是你不信我!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兒開玩笑嗎?顧崢有多恨倪群你明白嗎?落到他手上還能有好?等到下班?多一分鐘我都不願意等!行,既然袁局不方便出面,我自己去找!這麽多年我殷虹好歹在社會上也有點人脈,花錢能完成的事兒就不是個事兒。袁局你忙,我不打擾你了。”

這樣的沖撞帶著不講理和敵意,可是袁楊竟是一點都不生氣,相反的,他還忍不住笑了。一邊笑一邊搖著頭:“我真服了你們兩個了,這是折騰個什麽勁兒……你先喝口茶水歇會兒——”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然後在他還沒來得及說請進的時候,房門被大咧咧的從外面推開,撞在墻壁上反彈回來。

前一秒鐘還被某女人牽腸掛肚差點哭瞎的人物出現了。

那副滿不在乎混不吝的二樣,除了倪群還有誰?!

袁楊無奈的看了眼殷虹,然後又去看笑嘻嘻的二子。

“你不是被綁架了嗎?”

“嗯哪,對啊。”倪群理直氣壯的,左手豎起大拇指向後指了指:“虧了老子機智敏捷頭腦聰慧,不僅自力更生脫了困,還順便把兩名綁匪一塊兒拎來了公安局。袁局,你看怎麽獎勵我?麻溜的,我還趕著去上班呢。”

做夢樣蹭的站起來的殷虹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大逆轉的一切,智商完全歸零了:“倪,倪群,你……沒事?”

“沒事。”倪群不敢跟她多說,看了一眼很快又轉去盯著袁楊:“哎我說,再怎麽不濟,是不是也得發個什麽見義勇為好市民的錦旗?順便把那兩個匪徒好好辦了,太囂張了,竟然敢綁架國家公務人員,哎我能控告他們故意傷害罪嗎?你瞧我胳膊這兒都蹭破皮了,我肚子還被踹了兩腳,內傷……”

“你有完沒完了!”袁楊不輕不重的拍下桌子。殷虹在,有些話他沒法說:“滾出去隨便找個人做筆錄,沒看到我這兒有客人嗎?不懂規矩。”這種小孩過家家還樂此不疲的事兒,也只能騙過貌似精明的殷老板了,唉……

倪群不死心,拉著門把手隨時準備開溜的架勢,繼續死賴著討要好處:“袁局,你不給我好處也行,連塊糖我都不要。可是你給我交個底,綁架勒索罪外加故意傷害罪,怎麽也得把那個人渣判個十年八年的吧?”

“你自己天天拿刑法當飯吃,還來問我?”袁楊皮笑肉不笑的,順手抽出一根煙夾在指間沒有點:“倪檢察官,你說呢?”

殷虹再遲鈍,這會兒也聽出味兒來了:“倪群你……顧崢他……”

“行,你們聊,我出去做筆錄。”關鍵時刻,倪群很無恥的溜了,把解釋的工作留給了敬愛的自家隊長。兄弟就是這種時候用來坑的……

“我都說沒事了。”袁楊也不想多說,尤其他也只是猜測個大概,尤其那小子那麽明顯是為了討好心上人:“殷虹你也該放心了。”

“倪群是故意的?”殷虹抿著唇,心底百味雜陳。

“我不知道。”袁楊難得耍太極,一雙大手交叉握著擱在桌面,很誠懇的建議:“我覺得你們兩個應該好好溝通一下,把一些不必要的誤會消除,你覺得呢?”

隔著一道門,外面隱約傳進來殺豬似的哀嚎:“我比他媽的竇娥還冤枉啊我……他把手杵我鼻子底下讓我綁,還說有種就打電話去要錢……我真不是綁架啊警官……那人洩私憤,都要把我揍斷氣了,我這渾身都疼……沒見傷沒出血?我怎麽知道啊……他拳頭比鐵棍子還硬,哎呀媽呀要死了我……”

袁楊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一張俊臉微垂著,憋的直抽。

那個顧崢惹上這個祖宗,也算是他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揍人不見傷。如果他沒記錯,是某年某月還在飛鷹的時候,倪群和趙全兩小子突發奇想,頭碰頭研究出的陰招,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殷虹楞怔著一張俏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紅,悲憤交加,完全無話可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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